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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兄弟】真龙不惧火焰 01

冰与火之歌龙家pa,兄弟通婚设定,有生子,原耽级重度ooc警告,本篇缘一有部分186后非人设定要素,但对哥哥表现会比较正常。

前篇内容见 序章 

本章并没有蓝色天路,但有金融诈骗受害者继国岩胜出没(雾

 01 岩胜

  “疯王死了。”

  酒馆里邻桌的几个酒客高声谈论着时局,喝得摇摇晃晃,发音都有些打滑。岩胜坐在一旁,啜饮麦酒,长及腰的马尾早已染成黑色。平日他最厌烦这些嘈杂的醉鬼,然而此时此刻,他要依赖酒馆里的闲谈掌握情报。

  “他那么喜欢烧人,被野火炸死也算罪有应得。”醉汉举起酒杯,“听说是鬼舞辻无惨在他宴会厅里埋了野火,把整个厅的人都炸死了,那火可是烧了三天三夜啊……”

  “除了现在的国王……铁卫看到他从火里赤身裸体地走出来,还带了条龙。”

  “这种夸张的传闻你也相信。”

  “是真的,我看到那条龙了,白色的,国王把无惨的右手挂在城门上时,那龙就在天上飞。”

  “它不会想吃人吧?”

  “谁知道。”

  “那个火术士无惨到底是怎么能混进宴会厅埋野火,他不是早被疯王赶出宫了?”

  “……听说是火术士和疯王长子串通。就是新王的同胞哥哥,君临城和西境产屋敷家都在派人抓他。你们应该都听过那个传闻吧?”

  “有点印象,就是那个被诅咒的……天生的疯子?”

  岩胜捏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接下来的王族轶事,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更加准确和翔实的版本,这场闲谈已经没有探听下去的价值。

  他付了酒钱,起身前往港口。

  

  继国家族每出生一个孩子,诸神就将硬币抛向空中,选择疯狂或是伟大。他与缘一出生的那一年,海对岸的不朽之殿曾对这对双胞胎做出过预言,硬币的两端将被分给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如太阳般光辉灿烂,将成为龙之父,在遮天蔽日的龙火中,一黑一白两条巨龙经他之手重现人间。另一个天生疯狂,将诅咒他的每一个亲人死于非命。

  父亲并不知道他与缘一谁才是疯狂的那一面,他下意识将带有诡异胎记的缘一当做“不祥”,而把长子当做“伟大”。若非母亲拼死相救,缘一可能活不过出生的第二天。伴随年龄增长,岩胜的表现也未让他失望,这让父亲越发相信不朽之殿的启示,甚至将母亲与缘一赶上高塔,与宫廷隔绝。

  岩胜却看不出预言实现的征兆,第一次偷偷爬上高塔时,柔弱的弟弟扑在母亲身侧,像是撒娇,无神的红色眼睛如森林里的幼鹿般湿润。

  “你才不会是疯子,我们都很正常。”他忍不住摸了摸缘一的头。而弟弟虽懵懂无知,不能言语,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岩胜,你不相信预言吗?”母亲惊讶而欣慰地望着他。

  “我不大信,或者说……”他对着母亲笑了,“我只挑好的部分信。”

  

  而现在,他从来没有像现这么厌恶过那枚虚无缥缈的硬币。

  金龙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在岩胜掌中。被称为疯王的父亲头像印在金币上,颇为嘲讽地望着他。

  在这次出逃前,他很少抛硬币,这不成体统。他幼时曾为弟弟表演过几次,在被父亲看到后,他肿着青紫色的脸颊明白,这不是铁王座继承人该有的行为。
 现在他不是了,所以能抛个够。

  岩胜又抛掷了一次,和上次一样,硬币朝向他的又不是龙那一面,学城师傅曾经说过,硬币抛掷到一定次数,出现龙徽与人像的次数会趋于统一。然而在他与缘一间的抛掷仅有一次,而这一次愚蠢的偶然就决定了命运,缘一将高高坐在铁王座上,而他坐在乡野农夫的干草车里准备逃往港口,注定颠沛流离。

   他凝视着硬币,不再抛掷,只是将它刻有龙首家纹的那一面翻过来,静静放在手心。

  岩胜不相信缘一会变得疯狂,害死至亲,但他对预言里龙的部分富有兴趣,继国家的真龙已在百年前那场内战中尽数死亡,尽管每位王子还能得到一颗龙蛋,但它们也不过是些价值连城,无法孵化的石头。继国家族失去龙后,威慑力逐渐消散,到父亲这一代,边境已经争端数起,父亲也因对叛乱领主的过分威慑得到了疯王和焚烧者的名头。

  重新孵化真龙,成为如太阳般光辉灿烂,中兴家族的王者。预言里为他铺开如此富有诱惑力的未来。岩胜在锻炼剑术,学习知识之外,将业余时光都花在了龙的研究上。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预言中光芒万丈的太阳——

  他从躺着的干草堆里坐起身,前面驾着车的农夫见他起身,有些奇怪:“武士大人,怎么了?”

  “没怎么,离黑水湾还有多远?我想赶晚上最后一班船。”

  “快了,快了,武士大人。”

  他丢了枚银鹿给农夫,对方千恩万谢地收下,立刻抽了那匹可怜的骡子几下,试图假装那是御林铁卫身强力壮的骏马。

  岩胜将金龙收回行囊,下意识向深处摸了摸,一颗黑色龙蛋正安稳地躺在那里。

  白色的巨龙已经孵化,黑色的却还在沉睡。预言显然称不上准确。

  这枚龙蛋还是否有机会破壳而出?如果有机会在海峡对岸孵化巨龙,得到自由贸易城邦的支持,他是否还有一线……与缘一重新一较高下的机会?

  “武士大人,前面,前面!”赶车的农夫停下干草车,语气惊慌地呼喊着。

  “什么事?”岩胜不耐烦地抬起头。

  然后他屏住了呼吸。

  月光下,巨龙的影子笼罩着整辆马车,那条银白色的龙如海啸拍击礁石的白浪般冲向地面,直直抓住了干草车前那匹可怜的骡子,一口将那畜生的脖颈咬断。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它才刚刚孵化……”

  农夫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倒在骡子的尸体前,双腿酸软得忘记逃跑。而白色的巨龙俯下身子,张开翅膀,一个熟悉的身影滑下龙背,有着火红末端的银色长发即便在微弱的月光下也耀眼异常。

  “抱歉,月光还是有些饿。”那个身影向农户低头致意,“我会赔偿你今晚的损失。”

  农户呆愣着没有回答,一枚金龙划过夜空,正落在农户掌上。驭龙者不再看那受惊的农人,转过身,红色双眸幽远地望着他。

  “……多么悲哀啊,兄长大人。”缘一说道。

  

  “兄长大人打算去哪里?”

  这场兄弟会面会面意料之外地平和,岩胜以为他会听到弟弟更加愤怒的质问。为何与无惨合作,为何要弑杀至亲,为何要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为何要杀死自己的兄弟。而他心里也有无数个饱含着恶意与妒火的答案等着在死前倾诉。

  然而立在月光下的缘一十分平静,像是每天清晨在红堡内偶遇,询问他今天的打算一般。

  岩胜那些激烈的言辞就再说不出口。

  “……到港口找船,然后去奴隶湾的自由城邦,或者北境长城。”岩胜回答,“向北还是向南视你与产屋敷如何阻截我而定。”

  这话半真半假,他的确想要去自由贸易城邦,却并没有披上黑袍守卫长城的打算,长城上的守夜人不娶妻,不生子,不封地,不戴宝冠,不争荣宠。前两者对岩胜很容易,后者却很难。

  “君临城建议我请人暗杀您,如果您去自由城邦,会非常危险。”缘一叹息一声,“北境长城也是一样,那里极寒,战士朝不保夕,兄长会非常辛苦。”

  他噎住了,“你来找我……就说这些?”

  缘一摇摇头,“不,我请您回去。”

  他死死盯着缘一的脸,那双红色瞳眸仍如一潭死水,只反射着微弱的月光,还有兄长丑陋而饱含妒火的面容。却无一丝愤怒。

  “回去?”他提高音调,“回去把我的头挂在城门上……还是挂上一只左手,好和鬼舞辻无惨对称?”

  听到无惨的名字,缘一的神情阴晦少许,但很快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

  “您和他是不同的,他是主犯。而您被他所欺骗。”

  “……你真的相信这种说辞?还是君临城的百姓会相信这种说辞?”

  “鬼舞辻无惨是臭名昭著的火术士,从不在意别人的性命,而您在百姓眼中是高洁的武士,从不滥杀无辜。”

  “从不滥杀无辜”,“高洁的武士”,他想起宴会厅被野火焚烧的场景,再从缘一口中听到这些溢美之词便格外讽刺。缘一的纯善令他作呕。

  “兄长,和我回去吧。我会保证您的安全。”缘一低下头,不去看他。仿佛他才是缘一的国王。

  “你不如现在就让那条龙对着我喷出龙焰,这对你我都好。”

    “兄长……”

  缘一沉默了,抬起眼,非常委屈地看着他。

  “……缘一。”他忍不住叹息一声,“你太过于天真了。”

  “只要你与我同在君临,我们就都是彼此的威胁。那些老奸巨猾的领主和大臣再怎么向你保证,都不过是些谎言。”

  “可他们提出……”

  “我知道他们看起来仁慈可信,但他们最擅长在九句真话里掺一句假,再用剩下的那句来要你的命。”
 虽然有些滑稽,他确实在用平日教导缘一的口吻说话,“……我不在之后,你务必记住这些。”

  缘一深深地凝视着他,他却不敢再看缘一,只能扭过头去,盯着那头他日思夜想的龙。

  “兄长真的不肯和我回去?”

  “……如果你想带回一具尸体,我不是你的对手。”他回答。

  缘一沉默。真龙血脉,坠落于人间的太阳再度对凡人心生怜悯。而只要利用好这份怜悯,他就能离开七国疆域,得到再搏一次的机会。

  “好吧,兄长大人,我送您去港口。”缘一最后说道,“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缘一原本不必对他请求任何东西。

  “请兄长和我一起乘坐在月光……我的龙身上,陪我兜风一小会儿。”

        “……为什么?”

       “兄长小时候总偷偷和我讲龙的故事,我那时就想,有朝一日如果能见到真正的龙,一定要和兄长一起坐在龙背上,观赏七国风光。”

      “如果我没猜错您的打算……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兄长。”缘一哀伤地说。

 白龙对差点杀死主人的岩胜并不凶恶,反而十分亲昵,大头在他肩膀轻轻蹭了一下,然后顺从地俯下身子,让他爬上龙背。

  或许他也是有一丁点真龙血脉的,岩胜在一瞬间有些自傲。

  然而在缘一也爬上龙背的一瞬间,这自满就消失了,白龙大概只是看在主人份上给他几分薄面而已。巨龙如缘一的半身般腾空而起,直直冲入云端。他被失重感惊了一跳,下意识抓住缘一的手臂,而弟弟顺势搂着他的腰。

  “不要紧,兄长,我已经抓好了,你不会掉下去。”

  既然缘一如此解释,他也不好追究过于亲昵的姿势。

  “兄长,看,云。”

  胞弟像小孩子一样指着龙身下飞掠过的流云,夜间的景象并不清晰,雾气如蓝色轻纱般笼罩在重山之上,那是他幼年所梦想着的,属于他的七国土地。他身下是从小渴望亲眼所见的巨龙。弟弟温顺地倚靠在他身边,是他幼时所坚信,天生属于他的妻子。一场难醒之梦。

  然而继国岩胜并没有沉浸于幸福中的天赋。他还是惊醒了,猛地将缘一推开一些。

   “……一会儿你放我到港口附近,我不会久留,也不会再回到七国土地,你大可以放心。”

   “过会儿的事情,过会儿再说。”缘一有些孩子气地不满,“兄长想摸摸月光吗?”

  他觉得答应缘一有些跌份,但又耐不住对巨龙的好奇,便点点头,缘一不知交代了巨龙些什么。白龙放缓速度,扭过头来,让他抚摸着光洁的鳞片。

  岩胜凝视那颗龙头,它与缘一一样深红色的龙瞳,还有它身后云层间漏出的深蓝色山脉,陷入安稳的沉默。

  但有一点奇怪。

  “等等,缘一,港口的方向在东方,你怎么往西飞?”

  “是的,兄长大人。”缘一恭顺地转过身,“……我们现在正飞回红堡。”

     ……

  “继国缘一——”

  他深吸一口气,花了几分钟才控制住把同胞弟弟从龙上直接推下去的欲望,没让自己成为七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在三天之内杀死两位国王的传奇弑君者。

  “……你刚刚演的那套兄弟情深,还有从小想和我骑龙的愿望……只是为了把我骗回君临城?”

  “兄长,我没有骗您,我是真的想和您骑一次龙。”缘一用幼时无辜单纯的目光望着他:

  “……刚刚还是您教导我,撒谎要撒半真半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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