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筒鲨鱼

一般通过场景民工

【继国兄弟】窗前

现pa背景,警察弟与画家哥,有轻微超自然力量出没。其实是兄弟无差但私心打了日黑tag。一发完结。

本篇一哥的道德水平被我黑得有点惨,请硬核哥厨轻点拍。



  1 


  “有人跳楼了!”


  继国缘一路过窗前时,原本不想多做停留。警察得到一个正点下班的日子并不容易,他想要早些回家,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享受一个美好的周末。

  然而看热闹的群众们踏过雨后的水洼,结结实实地围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外,一起抬头望着七楼的窗前。

  那窗前正跨坐着一个人,身形高挑,白衬衫,黑长发,吃力地将半边身体向外探,整个人下一瞬就要掉下去似的。

  “怎么还不跳?”

  楼下的人议论纷纷,那人却充耳不闻,身子径直向外探着,没有彻底跨过窗户的意思。

  “你是不是不敢?”有人叫喊道。

  缘一终于听不下去,拿出证件,驱散了那个落井下石的群众。

  “兄长,请快点下来。”他喊道,“您的姿势很危险。”


  2


  “……我没有跳楼。”

  岩胜,他的兄长严肃地对他解释,神情有些尴尬。一边解释一边端来热腾腾的晚餐放在桌上。缘一很喜欢兄长的手艺,每次能够提前下班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

  “我最喜欢的那副画被风刮出窗户。”岩胜说,“我得趁风把它吹下晾衣杆前捡回来。”

  “您可以等风吹掉它,然后去楼下捡。”缘一提醒道,“请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您会摔死的。”

  “摔死对你辖区的案发率也会有影响?”

  “我隶属于特别异能警部,普通民事案件和我没有关系。”缘一叹口气,“而且问题不是这个,您要多关心自己。”

  岩胜并不领情,只是将那张罪魁祸首包裹严实,擦拭干净,像是捧着自己刚出世的孩子般重新放回抽屉里。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画落在地上一定会湿透。”岩胜解释道。

  “再重要的画都没有您的生命重要。”他坚持着,按住兄长拿起筷子的手,目光与岩胜相撞。兄长的目光已经被恼怒所占据,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什么也不明白。”岩胜沉默许久,说道, “你偏偏去做了警察。”



  3


  “为什么要做警察呢?”

  缘一离家的那天,岩胜低沉地对他发问,牢牢抓着他的手,兄长骨节分明,手指侧还带着握笔的茧子,“你明明有那样的天赋,为什么要去做警察?”

  “虽然伤害别人很痛苦,但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他回答,“我想保护手无寸铁的人。”

  这是个换做其他人都会嘲笑的答案。岩胜却听得很认真,瞳孔里鲜红色,深邃的海洋翻涌着种种情绪。

  “像是你会说的话。”兄长说,“总是考虑他人,你就没有其他理由吗?”

  缘一沉默了一会,“……还有一个理由,兄长。”

  岩胜有些惊讶,玛瑙似的眼睛盯着他。

  “我拿画笔的时候,您好像不太开心。”缘一说,“如果我换一个方向,您会不会开心一些?”

  话音刚落,岩胜就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捂住嘴巴,弯下腰来,他惊慌地去扶,却被同胞兄长一把推开了。

  “谢天谢地,你的学校离家足有几百公里。”兄长低着头,声音让缘一的胸口都被绞紧了,“……走吧,不要再回来这儿。”


  “……我不想再看见你。”



  4


  缘一自觉自己是个驽钝的人,他不明白一直温柔对他的兄长为何一听说他要做警察,就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兄长一直照顾着笨拙而不善言辞的他,帮他应对这个令人迷惑的世界。为何要推开我?我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缘一想这样发问,但兄长已经再也不会回答。   

     但他还是继续成为警察,因为天赋异禀加入特别异能警部,专门处理那些超自然案件。然而越是保护,就越是看到各种惨烈的景象。无辜妇孺被拥有异能的罪犯肆意伤害,在警局中流着泪向他哭诉。


  “我的妻子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富有的商人控诉着,“她被奇怪的力量缠身,浑身无力,有时候还会呕血。”

  “应该是有人对她使用夺取类的异能。”产屋敷,缘一的上司解释道,“但这些轻微的症状并不是罪犯的目的,您的妻子有没有丢失什么其他的东西?”

  “没有。”商人肯定道。

  “您再想想。”缘一说,“不是有形的,而是在您妻子体内寄宿的无形财富。”

  商人一脸困惑,“警官,您是说虚拟货币?”

  这回轮到缘一费解。商人所谈论的股票,期货和比特币这类陌生名词明显不是他和异能警部想要听到的话题。

  “那些东西显然不是在您妻子体内。”产屋敷叹息一声,“您再仔细想想。她丢失的或许是记忆,情感,才能……这样对您更加抽象的东西。”

  “让您的妻子和我们谈谈吧。”



  5

  

  吃过饭,缘一照例去洗碗筷。而岩胜重新坐回书桌前,绷好画纸,润湿颜料。

  缘一记得兄长每天都会坚持画许多画,陈旧而窄小的屋里堆满了他的画作,墙面上则挂满了各种名画的复制品。大多数是风景画,最多的画种是水彩画,最多的题材是日出和日落。墙中央最大,岩胜最喜欢的那副倒没有太阳。


  “庞贝和赫库兰尼姆的毁灭。”兄长曾神往地说,“金红的云,血一般翻涌的海浪。它流泻的岩浆与遮天蔽日的乌云如熔金一般,东京湾的落日也无法比拟其美。原作比这张复制品还好上百倍。”

  “那您今天冒着生命危险去窗外取的那副,比起这幅怎样?”缘一问,“哪一张更好?”


  岩胜却不说话了,只是摇摇头。

  “那不一样。”岩胜说。

  “兄长?”缘一丢下碗筷,走到书桌前,岩胜又在画落日,轻轻蘸了水,一笔一笔工整摆着飞舞的叶片。见他过来,画家立刻站起身驱赶。

  “不要看。”岩胜皱起眉头,“你明明懂得审美,该去看墙上那些。”

  “可我喜欢看兄长画。”缘一说。

  “……没什么可看的。”岩胜坚持用身体挡在他与习作之间,“你再不走,纸上的水要干了。”

  缘一迟疑了一会儿,好奇心终究输给了打扰兄长作画的愧疚。年轻警察像条失落大狗似的走开,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画家灯影下沉浸于作画的侧脸。

  “兄长。”他突然开口,“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不觉得我能帮助史上最优秀的警察。”岩胜头也没抬。

  “您知道……天赋是可以被偷走的吗?”缘一说道。



  6


  “我仔细地想过。”女人垂着头,“我以为自己没有丢什么。我的家庭很美满,记忆也很完整,我爱着孩子们,看着他们就感到幸福。情感也没有丢失。”

  “我们已经调查了很久。”产屋敷说,“鬼舞辻无惨,这个异能者是惯犯,他们通过取受害者的血,就能夺去受害者体内某种虚构的概念,并导致轻微病症。”

  “大多数人被夺去的,一半是旺盛的精力和生命力。”特别异能警部的长官对受害者解释,“鬼舞辻无惨将这些被夺去的生命力卖给需要的人。让他们恢复健康,或是有更多精力应对工作。”

  “另一半呢?”女人问。

  “另一半,就是天赋和技艺了。”产屋敷说,“有些人自己不思进取,却妄想一步登天。鬼舞辻无惨给了他们机会。”

  “请您尽可能回忆自己的经历,帮我们逮捕他。”缘一插口,郑重地望着女人,“他已经导致很多人受害了。”

  

      7


 “兄长,请务必小心鬼舞辻无惨。”缘一郑重地跪坐在书桌前。“那个人的异能会透过血液,窃取他人的天赋。”

  然而画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站起身,去厨房开了一瓶啤酒。


  “只差一点点了。”

  岩胜凝视着新完成的画作,低声自语,“总觉得马上就要明白一些什么……却失之交臂。”

  “还是一张失败的作品。”

  “兄长……”

  “缘一,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你也大可不必担心。”岩胜说,“我有什么天赋呢?”

  “兄长的画非常……”

  “不要安慰我,你什么也不懂。”

  岩胜从他的大办公桌里抽屉里虔诚地捧出一张印刷品。

  “你看看这张画,随意而为的笔法,对光影的掌控……浑然天成,这才是被上天恩赐的天赋。你再看看这个……”

  岩胜又举起桌上刚刚完成的画稿。

  “……再看看这个……你说得出口吗?”

  月光下,昏暗的灯光中,其实缘一看不太出两张画的区别,兄长的画作虽然比较工整,在夜色里却也有种厚重粘稠的美丽。

  只是,他能感觉到,他的评价,兄长并不在乎。



  8

 

  兄长从小就痴迷于绘画,虽然继国家并无此家学渊源。

  缘一还记得某一天,那是小学的美术课堂。他与兄长肩并肩坐在一起,用颜料随意勾勒着,兄长认真地打开书本,用小小的手临摹花朵,刀剑,月亮的花纹,照着老师的要求就能取得好成绩。而缘一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他更希望画得不受约束,孩子信笔用红色的颜料涂抹着,画一轮太阳,那太阳缓慢地落下山岗,云霞环绕在侧。

  “缘一,画完了吗?”岩胜扭头看他,却突然盯着那轮红日,张着嘴,怔楞住了。

  “兄长大人?”他呼唤道。

  “……这幅画可以不要上交,送给我吗?”小小的兄长说。

  “当然可以。”

  缘一有些开心,兄长一直照顾着笨拙而不善言辞的他,自己却只是给他添着麻烦。如果这幅画能让兄长也感到满足一些就好了。

  他快乐地双手捧着那轮太阳交给岩胜。然而岩胜接过画,深深皱起了眉头,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那神情也再没有消失过。



  9


  岩胜一瓶一瓶地开着啤酒,继国家的教导不允许如此,继国家也根本不会准备这么廉价的酒。然而缘一与他的兄长均离经叛道,与家中不再联系。没有继承家业,没有走上光鲜亮丽的上层生活,甚至都没有结婚。


 警察的工作过于繁忙,常常夜不归宿,缘一无暇寻找伴侣,而岩胜沉迷在绘画的世界里什么也顾不得,待几严苛的兄长不允许任何世俗杂务扰乱自己的生活。只有缘一提前下班的日子,岩胜才会提前买上食材与酒,稍稍放纵自己回到世间,来一次轻松的小酌。

  “你那么喜欢孩子。”岩胜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却不肯去认识女孩。”

  “家人有兄长也足够了。”缘一却没有醉。“而且使命更重要些,还记得我为什么要成为警察吗?”

  不知为何,缘一觉得岩胜眼睛亮了亮,似乎闪过微小的喜悦。

  “记得……住在象牙塔里的小孩子才会许那种愿望。你想要保护弱小的人。”

  “可我不觉得是错的,兄长。”

  “我没有那么说。你不会错。”

  兄长今夜十分多话,还夸奖了他。缘一忽然有些开心起来,又问起平日不敢问的问题:

  “兄长,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想做画家吗?”

  “当初……”岩胜愣了片刻,闷闷地趴在桌上,“当初……那时我还太小了,看到那……不,其实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要去做,想要做到最好。”

  “所有人都觉得我有天赋。我因此觉得,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

  “结果到头来……那些盛赞也不过是周围人的一些浅薄之见,我根本不是这块料。”

  “兄长,并不是这样,您其实……”

  然而趴在桌上的兄长发出沉沉的鼾声,不再回应了。



  缘一将他抱到床上,小心地换好睡衣,盖上被子,自己也不动声色地躺进去。原本兄长昼夜颠倒,还总是喝酒,他有些担心,还想要劝上两句。

  但此刻看来,酒也未必是坏东西。



  

  10


  因为鬼舞辻无惨和他的下属胡作非为,缘一也奔忙起来,越来越少能去探望岩胜。

  他的兄长擅长照顾他,却不擅长照顾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总会将自己维持在最低限度的生存水平。除了画作,岩胜什么也不在乎,连他在作画时也不过是个挡了光线的碍事精。该有个女人照顾兄长的生活,但兄长这种生活一定是容不下女人的,只有他才能偶尔入侵,带来少许情感的温度。


  不过好在近日兄长过得还算顺利。

  岩胜酒喝得越来越少,卖出去的画作也越来越多,望着缘一的眉目逐渐有所缓和。

  “有位收藏家很欣赏我的画作,下个月,我就能开个画展。”兄长的喜悦竟然和孩童时有些一致,“能画出满意的画作,意识到自己的天赋……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算了。你大概不会明白。”不等缘一回答,岩胜又摇摇头,“你会去画展开幕式吗?”

  “我尽力,兄长。”缘一说,“最近抓捕鬼舞辻无惨的事很不顺利,主公总要我们连轴转。”

  岩胜的眉头拢过一丝阴云,但最终也没有向他表达异议。

  “……那就不打扰你了。”岩胜说,“展览会持续一个月,到那个时候……你总该有时间。”

  兄长因期盼落空失望,蹙起眉头的样子令人心碎。尽管一直心怀对肆意伤人者的愤怒,缘一从没有如此痛恨过想要抓捕的罪犯过。

  他一定会将鬼舞辻无惨绳之以法。


  

  11


  “你们凭什么指责我?”

  鬼舞辻无惨无耻地在审讯室里大闹。缘一立刻给在他肚子上来了一脚,再将这穷凶极恶的无耻罪犯拷在椅子上。

  “你把人的情感,生命,记忆……都当成什么了?”

  “少来这套,有人需要我,我才能卖出那些东西。”无惨满不在乎地说,“你该去问那些人,我只是帮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

  “看看那些受害者哭泣的脸……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金发的警员斥责道。

 “我剥夺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本来就无足轻重,但对那些重金买它们的人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鬼舞辻无惨轻松地说,“你看,人总是那么贪婪,想要牢牢把持住自己根本用不着的东西。”

  “比如你们给我看的这个女人……她只是个蠢主妇罢了,每天的生活只有煮饭和带孩子,不过是学生时代会画些画,现在也早就不再动笔。”

  “她的大学同学找到我,想要她的绘画技艺……花了一大笔钱。”无惨露出饱含恶意地微笑,“他说天赋就该留给需要它们的人,我很欣赏那孩子对欲望的忠诚。”

  缘一冷冷地注视着犯人,然而那话语却让他莫名感到熟悉。

  “后来他还找过我几次,都是些用不着天赋的家伙。”无惨说,“他多么痴迷,又多么愚蠢,一次都没有索要过商业机密和生命力,只对画家下手。”

  “小警察,他那张和你一样的脸扭曲得多么有趣啊——”



  12


  “兄长,请把能力还给原本的主人。”缘一请求道。

  “鬼舞辻无惨说需要您的同意,那些被抽取出的概念才会回去。”

  “天赋就该留给需要它们的人。”兄长冷酷地靠在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缘一。

  “兄长,请您不要这样……”他低声下气地说,“我不想用枪指着您,请和我回去。”

   而走投无路的画家手里拿着一把刀,拒绝他靠近。那刀前几天还用在切咖喱,萝卜和鸡肉,用在缘一每周一顿温暖而丰盛的家宴上。制服兄长并不困难,但他不想那样做。

  “您不该是这样的人。”缘一摇着头,“我所认识的兄长不会为一己之私伤害他人……”


  “也不会用投机取巧的方法,来玷污自己的努力。”


  岩胜却深深地,冷冷地看着他,幽深的眼瞳冷静而疯狂。

  “……那你认为这些是什么?”

  兄长猛地掀翻桌子,那些被他自己瞧不上,却又细心叠好的珍爱画稿纷纷扬扬地落在地面上。

  “只要靠努力就能得到?不,才华不是那样的东西。少数人拥有的才叫才华,叫灵气,叫天分。如果人人都有,就会变成不值一提的俗物。只要你想拥有,就必须踩在无数人的头顶上。”

  “……金钱,地位,女人……我都不在乎。他们要就由他们拿去。”

  “可只有这个……只差一点点……我已经看到那扇门背后的光亮,只要能推开那扇门,我可以付出一切。”

  岩胜转过身,窗外的阳光照着他的背影,那光线原本该是圣洁的,却由于屋内浮尘飞舞,脏乱不堪,反而使他显得格外颓唐。

  “……现在,你连它也要从我身边夺走吗?”

  兄长凝视着他。缘一甚至产生了那双红色浑浊眼睛里满溢泪水的错觉。只是缘一又想起加入警局第一天的誓言,他曾经对兄长说过的,属于他自己的期望。

  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想保护手无寸铁的人。继国缘一的誓言。

  “兄长。”他向前一步,对着岩胜,摇了摇头。

  “可您自己心里明白,那终究不是你的。”


  兄长僵在原地。半晌,画家拿起桌上那副流光溢彩的新作,轻轻爱抚着它。

  “你说得对,那不是我……这里喷薄的语言,所见所闻,构成形式,情感……多么精妙而独一无二……”

  “我想接近他们……接近他们的技艺,更重要的是,接近他们的灵魂。”

  岩胜放下它,蹲下身子,捡起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平庸之作。

  “……可这无趣的东西才是我。”

  “兄长,你放下武器,跟我回警局,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做着安抚的手势,一点点向前移动。

  岩胜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是缘一无法忘怀的眼神,痛恨,绝望,眷恋,不舍……那双属于凡人的红眼睛里充斥如此多不堪的世俗感情,却涌现出不平凡的、清澈的光。

  “我想无限地逼近他们,哪怕只有一刻……”


  然后画家笑了,他打开抽屉,拿出那副曾让继国岩胜差点粉身碎骨去捡拾,包得严严实实的画作,那里面却并不是什么艺术品,只是一副孩童所作,粗糙而稚嫩,浓烈而天真,包裹着云霞的落日。晚风忽然大作,那张画自岩胜手中脱手而出,飘飘摇摇地升起,飞向窗外。

 

  那一瞬间,缘一忽然意识到兄长想做什么,猛地向对方冲去。

  而兄长则毫不犹豫地追着画作,向后一仰。


  他飞奔而去,伸手去抓。但伴随着风声,兄长的手与他擦肩而过。窗玻璃片片粉碎,人影直直下坠,短暂得像画笔掠过纸面一样,掠过那窗前——



  鲜红血肉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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