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兄弟 守夜人 01
昨天发的冰与火之歌pa开头,本来想画短漫的,但是手头事太多没时间了,先写了个文凑合看看,不是文手,写的比较菜,大家领会精神……
本章迫害二哥注意。
人设与背景见:前一条
01
尽管被蒙着眼睛,岩胜依然能感受到一颗头颅被重重丢在他的脚边。
如果他恢复光明,一定能看到那双七彩琉璃色的双眼圆睁着,令人讨厌的漂亮脸蛋上凝固着死前惊恐不甘的神情。
“他是你杀的?”一个大嗓门的野人问他。
“是我。”岩胜回答,“他是侦察兵的头领。我的……上司。”
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艰难,岩胜努力忽视记忆中童磨嬉皮笑脸的模样和种种无耻做派,安慰自己这总不会比倒戈野人更恶心。
“我们当然认识他。”另一个野人冷冷地开口,“前两个月,他差点当着我们的面玷污胡蝶的尸体,说要吃了她……你该让我们亲手剥了他的皮。”
“我是来投诚的。”岩胜决定不再提童磨的话题,“你们应该也知晓,杀死同伴,我无法回到守夜人,只有加入你们。”
“乌鸦都非常狡猾。”第三个野人的声音响起了,“你在耍什么花招?”
“让我见野人之王。”岩胜抬起头,“我想和他谈谈。”
“头领不是你随便就能见到的。”大约是头一个野人说道,“先给我们你背叛守夜人的理由。”
理由?
他握紧藏在绑绳下的短刀,歪了歪头。倾斜方向大约是向着童磨的头颅。
狛治大概会在新年放几挂礼花,庆祝童磨结束短暂的守夜人生涯吧。
02
狛治背着补给与龙晶匕首独自离去时,童磨哭哭啼啼地对他表示不满,毕竟狛治年纪虽轻,却是个老守夜人,每条道路他都熟悉,每个出名的野人头目他都能打得有来有回。
没有狛治,凭刚刚加入守夜人的他与童磨几乎拖延不了野人多长时间。
“岩胜阁下,没有狛治我们可要怎么办呀?”童磨滚着虚假的眼泪,“野人大部队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新增地的村庄里多少少女在等着我回去拯救……”
“只有他能躲过所有追捕回到长城内。”岩胜回答,“他会给黑城堡带回野人大军驻扎的消息,你和我都不行。”
“可我们马上就要死了。”童磨说道,“岩胜阁下,曾经的继国家少爷,你加入守夜人……不是为了这种事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北方,茫茫无际的冰原看不出野人聚集的痕迹,七年前,某个令人厌恶的红色身影也是这样,自长城消失在这片被诅咒的雪白之中吗?
“今晚把剩下的酒都解决掉。”他说。
童磨虽然是他的上级,却并没什么上级的样子,真的蹲下来开始解决那些烈酒,并强烈要求他陪醉。伴着火光,他听到天幕星垂,童磨讲了无数个他与堕入邪教里女子的故事,并深表惋惜,他却只觉得每个故事都肮脏,下流,令继国家接受了良好教育的继承人感到恶心。
小偷,罪犯,恶人,渣滓,守夜人中遍布如此的士兵。
“琴叶啊……我还想多留下她一会儿。”童磨遗憾地晃着酒壶,“可她歇斯底里地,连孩子都不顾了,非要离开,公布我的所作所为,我能怎么办呢?”
“真是太过分了,女人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孩子呢,是不是,岩胜阁下?”童磨眨着眼睛,似乎想取得他的同情。
“当然能。”岩胜沉默一阵后,回答,“她可以一直照看其中一个……却对另一个不闻不问。”
童磨似乎起了兴趣,开始逗弄他,“真的?似乎一直没听你讲起自己的事呢……你不是为了那个野人弟弟才来到长城的吗?来讲讲看吧?”
岩胜猛然站起身,俯视着童磨,“……注意你的言辞。”
“这儿可不是你的临冬城了,岩胜阁下。”童磨轻巧地晃着酒壶,“……您弟弟得到了母亲全部的宠爱,是真的吗?”
他后悔与童磨搭话,记忆中母亲温柔的红发,揽着弟弟的手,与弟弟搀扶着母亲的幼小身影一同再度浮现在脑海,让他想要呕吐出来。
“对自己诚实些吧,岩胜阁下~”童磨愉快地发问,“反正明天野人大军就要赶到,我们都要没命了,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对自己诚实些吧。”
借着酒意,岩胜讲了不少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心情舒坦了不少。虽然童磨并不是良好的倾诉对象,总是会打断岩胜,用讨厌的问题刺入核心。
但将死之人是。
“天快亮了,野人很快就会到来。”岩胜用这句话结束了夜谈。
“真遗憾……”
“其实,还有活下来的方法。或者说,必须有人活下来。”他定定地凝视着童磨,“我们必须搞清楚野人大军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如此隐蔽……”
“……那个红色发梢的野人首领,究竟想做些什么。”
“但你昨天说,能活下来的只有狛治。”童磨用扇子点点蜿蜒向南的山路,“难道……岩胜阁下,是想要投降吗?”
“真巧,我也这么想的~”童磨开心地笑着,“这身黑衣着实穿得我很烦。不过岩胜阁下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会投奔野人的模样呢,出身贵族,古板又正直……甚至连撒谎都不会。”
“你说得对,的确如此。”岩胜只是点点头,“所以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头。”
03
童磨虽然人讨厌了些,头倒的确很好用。
他被推搡着带进野人首领的房间,跪在地上。视线依然被黑布遮挡,手脚并不自由。四下寂静,只有童磨那颗头颅落地时掀起了些微声响,和壁炉中木炭燃烧的噼啪声。
岩胜等待着那个预料中的声音响起,却又在此时陷入矛盾。如果野人的领袖不是他,也许那传奇的野人剑客真的只是个传闻。
但他失踪的守夜人叔叔从不道听途说。
“长城外的野人有了新的强大领袖,他们团结在一起,野人中甚至传说他能够带领他们越过绝境长城。”
“那是一个一身红衣的,背着弓的剑客,却很少用剑。他的箭矢如流星般锐利,只需一两箭就能让一个守夜人弟兄失去行动能力,却又避开要害。他从不亲手杀人。”
“那为何说他是剑客?”
“没有人值得他用剑,我唯一一次听闻他用剑,不是杀人……是斩杀异鬼。”
“叔叔,异鬼不过是吓唬孩子的传说。”
“……他有着和你一样的脸,岩胜。”
那一刻,他的全身上下,从鼻腔,腹部都燥热起来,像是冬眠的蛇自洞穴中清醒,迫切地伸出尖牙,想要攻击自己见到的任何足以饱腹的活物。
野人首领不是他更好,岩胜愤然想道,那样自己就只需用藏在手中的短匕挟持那个野人倒霉蛋,然后设法离开,只要不是他……这些野人大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岩胜下意识再度攥紧了匕首,然而下一刻,属于另一人温暖的指尖忽然触碰上他的手。
“兄长大人,您的手还是很冰凉。”
紧接着,那双手包覆着他,轻轻使力,便取出了藏在绑绳中,毫无破绽的匕首。
04
在视线恢复的那一刻,岩胜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长开的熟悉脸庞。天生的火焰斑纹在他眼前跃动。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临冬城,七年前缘一向他辞别的某个黄昏。
但缘一贴近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炽烈而夺目的红色眼瞳,如刺目耀眼的太阳。
岩胜不自觉别开视线。从前的缘一永远恭谨顺从,从来不敢与他对视。他也习惯了胞弟温和而毫无攻击性的尊敬。
然而仅有温和无法在长城外冷冽刺骨的寒风生存下去,他无法责怪弟弟的失礼。
缘一并未给他松绑,却蹲下身子,把目光维持在比他略高的位置注视着他。隐然有了些上位者的姿态。
“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要……”
“如果兄长大人想要背诵自己叛逃的说辞,就可以免了。我相信就算整个北境都向自由民投降,兄长也一定是最后一个。”
岩胜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胞弟。
“非常遗憾……兄长大人的这位同伴白白牺牲了。”缘一有些悲悯地看着地上那颗头,“您说谎的本事一直不够高明,但这也是您值得尊敬的地方。”
缘一发自内心的同情眼神让他作呕,无论被同情的那个是童磨还是他。
“七年了,请你不要再自作聪明地揣测我,缘一。”
“兄长掩护逃走的那个孩子,应该会把自由民驻扎和您假意叛逃的消息带回守夜人。”缘一凑近他的脸,叹息道,“他是只很厉害的乌鸦,您信任他。”
“他只带走了你们军队的消息,。而童磨……”岩胜竭力维持平静,“你的下属们应该很清楚他的人品,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同伴牺牲的人。”
“不是下属,是朋友。”缘一纠正,“所以兄长真的杀了他。从僵硬程度看……死在今天早上。那个叫狛治的少年或许如你所说,确实不知情。”
岩胜松了口气,然而缘一的下一句话令他浑身发冷——
“兄长大人,那您的冰原狼,为何没有跟在您身边?”
05
七岁那年,父亲发现了一窝冰原狼,它们的母亲死于猎户之手,狼崽们嗷嗷待哺,却濒临死亡。
继国家的孩子们从未见过这样新奇而美丽的宠物,几个孩子瓜分了一窝狼崽。岩胜身为长子,领到了最大的一只。而缘一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不言语,也不上前。
尽管小狼的数量正好与这一代子女相同,其余的弟妹们却习惯将缘一当做一尊冰雕看待,他们打算将多出的一只小狼分给仆从或是管家。
而他拦下了弟妹,在那个月夜,捧着纯白色的狼崽,来到缘一偏僻而狭小的房间。
“它是你的,随便你取什么名字。”他对缘一说道。
缘一不会说话,只是摇头。
“你拿着。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狼是我要来的。”岩胜把小狼往弟弟的怀里推,然而缘一依然执着地拒绝着,眼泪汪汪,却无只言片语。
推拒几番之后,岩胜动了火气,硬是将门反锁,将小狼丢在缘一屋中,一言不发地离去。
“狼是自由的,属于冰原的动物。”在学会说话后一段时间,缘一才对他解释道,“我不想让它囚禁在这样小小的院落里。”
“后来是母亲和我解释,说它还太小,必须有人照料,我才将它留到成年。到那时……我希望它能在森林自由地奔跑。”
缘一说这番话时微笑的神情很像母亲,却又比母亲更为神圣,几乎不像一个人类。
“那你给它取了名字吗?”他强忍着恶心问。
“月光。”缘一温柔地回答,“它叫月光。”
06
“兄长那么认真地训练您的狼。教会它协同战斗、传讯、寻物、从不离身。”缘一平静地阐述着,“它为何不在您身边?它的任务是什么?”
岩胜张口结舌,无法回答。
“不要勉强自己,兄长。您的伪装和谎言……真的非常容易识破。”
究竟是何时?他想问缘一究竟何时起就能读懂他内心隐藏的那些虚伪与恶意,但现在也毫无意义。
“但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个。”缘一说着,忽然站起身,背对着他: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缘一,你为什么会……”
“这是守夜人的誓词。”缘一转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时候我曾经背过很多次,那时我一直以为,将要来到长城的人是我。”
“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缘一的面庞骤然拉近,两双相近的红色眼瞳几乎要贴在一起,那一瞬间岩胜感到缘一似乎在愤怒,太阳的灼烈热度下一刻就要将他化为灰烬。
“……那么,兄长大人为何要加入守夜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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